昨天接到阿习的信息,我们一起养的狗被狗咬死了。

这是个意外,一直牵了绳子的田园犬从背后咬断了他的脖子。送到医院已经抢救无效了。

我赶到时,狗子躺在医院一楼的桌子上,他保持着两年前我最后一次见到时那样的小只、毛发柔顺、四肢修长、身体温热、眼球清澈,除了心跳停止,脖颈处的毛发被血黏成了几小挫。

我与田园犬的农民工主人商讨了赔付方案,以他每个月3000块的工资,只能拿出来4000元的赔偿款,并且让那只凶手田园犬安乐死,以免再次发生悲剧。 但最终,在围观的大叔大妈的压力之下,我们只要了赔偿款,放过了凶手田园犬。

回家路上,排列整齐的路灯不可逆转的从车窗外呼啸而过,我陷在网约车松垮的后座里,感觉到了骨头里充满了泡沫。

夜里我躺在床上,想着四年前狗子装在茶杯里的小小身体,想着两年前把他送还给阿习那个的寒冷傍晚他回头看着我离开时的疑惑表情,想着就在几个小时前他那被装进黑色袋子中仍然栩栩如生的身体,想着寻梦环游记中还存在另一个世界的电影情节。

我就这样一直想着他,直到空调吹出的冷风渐渐掠去我的体温,我才失去知觉的睡去,一整个晚上都没起床小便。

上海 2021.09.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