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刚高考结束,我爸给我一笔钱让我自己出去旅游。听说圣托里尼的海很美,所以我就一直想去一趟希腊。

事情发生在从雅典到圣托里尼的游轮上,那趟游轮夜间出发,整个行程大概4个小时。游轮很大,有卧室,餐厅,酒吧一应俱全。

我的座位对面是一对年轻的母女,女儿和我年龄相仿。她俩之间讲西班牙语。没有星星的爱琴海漆黑一片,使得旅途令人乏味。 于是我们都用不流利的英文聊天。得知她倆是墨西哥人,女儿问了很多中国人的生活。我一一回答,看得出来她对此颇有兴趣。

原来她已经读了大学,主要学习东方文化。她年纪轻轻也去过印度,向我解释了阿特曼、梵为何物。碰巧我那时候读过一些和印度教相关的小说,便和她聊的火热。她很漂亮,芒果味儿的香水,大耳环,纹身,充满野性的外表,但她内心丰富,声音悦耳富有节奏。有时候欲言又止,让我感受到了她暗流涌动的内心世界。聊天中也得知她爸爸是美国人,在越战中牺牲了。

她妈妈少言寡语,老是盯着黑漆漆的海面,若有所思,偶尔轮船剧烈颠簸,她就用西班牙语和女儿说点我听不懂话,然后对我微笑。她应该是不懂英语。母女的外形很像,眉眼之间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只是妈妈没有纹身,也没有耳环,唯一的装饰就是胸前挂了一个铁牌。

我们聊了两个多少小时之后,都感到疲惫,当时已经夜里三点多了。透过窗外,远处海面漆黑一片,近处被掀起的海浪灰色朦胧,让人眩晕,她俩要去船舱的卧室睡一会。我想去甲板上吹吹风。

当时正是夏日,夜间的风里也裹着温暖的湿气,我在甲板上吹了半个多小时,感觉体内的荷尔蒙分泌的极其旺盛,胸中生出一股无法释放的烦闷,脑海里抑制不住的去想那个拉丁美洲的辣妹,两腿就不听使唤的母女俩卧室的船舱走去了。

船舱的长廊没开灯,鬼魅般的漆黑,门与墙壁都难以区分。我沿着长廊走到尽头,又原路返回,又再次走到尽头,原路返回…。在我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之后,最里面的那道门开了,一只手把我拉了进去。我紧张又兴奋,并预见到将要发生的事情,一心只想顺其自然。卧室里依然漆黑无光,我看不清对方。但凭借着闻到的芒果味香水,我便知道是她。我们亲热,温存。她经验非常丰富,野性十足,在只能用身体去感受的黑暗里,她像一只蝙蝠无需光线也能成功定位,严丝合缝的让我成功失身。走出那道门之后,我回到夹板上,一直等到日出。海面上生出红日,远处漆黑波浪变得清晰跳跃,我深信今后的人生将会有所不同。

天刚亮时,船正好靠岸了,我有意去找那对母女,但是没有遇到,于是只好租车先去到圣托里尼的酒店。酒店坐落如梯田般的层层悬崖之上,旁边就有个视野极好的观景台,在那里眺望阳光照耀下的爱琴海,真是太美了,空气通透清澈,视野一览无余,让人心生爱情的美好。我开始回味夜里那次有计划的失身,脑海里浮现出她野性的面容,她芒果味的香水。

这时候我看到观景台上走来一对讲着英文的白人中年夫妇,这让我想起来她讲到她爸爸战死的事情,我想象着她妈妈一人扶养她的经历,心生敬佩。可突然间,我想到了什么,感觉事情不对。我冷静回想那次激情时刻,我闭上眼睛,让记忆回到那片极度朦胧且暧昧的黑暗中,我再次闻到了芒果味的香水,并在一片混沌之中看了一个金属片跟随那对丰满的胸部起伏跳跃。原来如此,我深吸一口从海的另一面吹来的风,感到内脏冰凉,那个金属片是她战死的爸爸留下的遗物名牌。而那个黑暗中野性十足的女人是她少言寡语的妈妈。